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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轉身遁入空門,卻仍牽掛眾生甘苦 | 李叔同的詩詞世界(3)

2022-10-14 14:17:46新京報

李叔同悲壯走向的憂國詩詞多依外事推力而作,勾勒出晚清國破圖景,卻也止步於此。1901年由滬返津,正值《辛醜條約》簽訂,李叔同寫下《感時》:

杜宇啼殘故國愁,虛名遑敢望千秋。

男兒若論收場好,不是將軍也斷頭。

在此,“杜宇”、“故國”、“愁”、“將軍”和“斷頭”,描摹出了戰爭後的荒蕪冷淒與內心愁緒,同時“男兒”意欲犧牲效國的激昂之情呼之欲出。但不難發現,這種“將軍/斷頭”壯舉,實際上恰恰影射了詩人內心對國破慘景的無力與焦慮:他並不知道該如何真正拯救大清王朝,隻能回歸最古老也最直接的答案——獻出生命,將救國報國落於籠統化的個體“男兒”,構建出“英雄神話”。

並且,這其中有日本上岡君對李叔同“盡忠報國”的告誡在內,後者聽此“感愧殊甚”,才作出《感傷》一詩,因而其中有外力成分促成。而李叔同追隨過的戊戌變法大將梁啟超,庚子事變時表現為:“獻身甘作萬矢的,著論求為百世師。誓起民權移舊俗,更揅哲理牖新知。”著論、民權、哲理,展露出詩人嶄新的知識結構與思想體係,並且包孕著行動力,呈現出與李叔同相反的寫作心態和思想內質,構成了時代斷裂期的雙向軌道。

如果說悲壯傾向的憂國詩詞表露出李叔同“內融型”思想的個體性,悲婉風格則指向了其脆弱的一麵。無論是回津探鄉時的《夜泊塘沽》(1901)“春來春去奈愁何?流光一霎催人老”,還是《喝火令》(1905)“故國今誰主,胡天月已西。朝朝暮暮笑迷迷,記否天津橋上杜鵑啼,記否杜鵑聲裏幾色順民旗”,都悲哀、淒婉、迷離,但也僅僅是哀歎而已。

李叔同,1896年攝於天津。

李叔同,1896年攝於天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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