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人深信的兩份傳世奇圖 暗藏一個千年謊言?(5)
黃氏兄弟通過解讀經文,指“河洛”為地理方冊,有其重要意義,其意義至少表現在圖書學、易學、儒學三個方麵。
圖書學方麵,除還原“河洛”的真實麵目,還以此批評後世流傳的先天圖、後天圖,以及依附於“河洛”的各種圖式與解釋。 辨明“河洛”,是黃氏兄弟圖書學批評的開啟之端、首重之論,其他批評之觀點、方法,或以此為基,或與之有密切關係。
易學方麵,黃氏兄弟激烈反對聖人作《易》參照“河洛”之說,認為後世流傳的“河洛”圖式及解釋非《易傳》原有之意。 漢以後,很多儒家學者把“河洛”作為《易》之摹本,將“河洛”視為天啟與祥瑞,從神秘、靈異的角度加以闡說。 黃氏兄弟證以本經,援引“仰以觀於天文,俯以察於地理” (《周易·係辭上》) ,“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,仰則觀象於天,俯則觀法於地” (《周易·係辭下》) ,指出“天垂象,見吉凶,聖人象之”屬於“仰觀於天”,“河出圖,洛出書,聖人則之”屬於“俯察於地”,是以所謂“河洛”並非神異祥瑞,隻是作《易》的經驗來源之一。 他們極力反駁漢宋以來的兩種主要解釋傾向,其一是針對漢代讖緯之風,指出所謂符瑞,乃怪誕之談,當為後世附會, “當日之所謂怪妄者,猶是漢儒之說,第以龍馬、神龜為不經耳。” (《黃宗羲全集》第9冊,第6頁) “河圖、洛書之說,因漢世習讖緯,遂謂龍馬神龜貢獻符瑞,其事略與兩漢之言禎祥者相似。” (黃宗炎:《圖學辯惑·河圖洛書辯》) 其二,尤為針對以朱熹為代表的“河洛”學說。 黃宗羲指出,《係辭》中僅述及自一至十、奇數合天偶數合地、天地之數,將十個數字賦予方位、配對(一六合、二七合、三八合、四九合、五十合)、五行屬性都是後人所添加演繹;與此相類,天地之數配八卦也不成立,“《河圖》出於宓戲,其時尚無離南、坎北之位,硬以乾南、坤北配之,則更無一合者矣。” (《黃宗羲全集》第9冊,第10頁) 黃宗炎認為,《易傳》中的天地之數表達的隻是奇、偶之數,既未言上下、左右、中等方位,也沒有所謂的生數、成數及五行屬性之說,故構不成證據。 (見黃宗炎:《圖學辯惑·河圖洛書辯》) 根據二人所見,凡是將《係辭》演繹成任何圖式並試圖配以其他要素的做法,都是不能成立的。 總之,黃宗羲、黃宗炎反對在“河洛”為聖人作《易》之前提的觀念下,根據《周易》經傳中的若幹文句與八卦、五行、方位等綜合並反推出所謂的“河洛”圖式。